次青近状究竟如何?如其军屹然自立,足以有为,自应始终其事,求宽筹饷需济之。如审度断难立功,似须另谋良将,无令次青再有蹉跌,而湘饷亦不虚糜。想荩筹已与筱帅熟商及此矣。
与王叶庭
甥初入京,总以“勤俭敬信”四字为本,而以择交为用。无四字则凡事皆无根柢,纵有才华,亦浮荣耳;不择交则无观摩规劝之益,故须物色贤者,明以为友,暗奉为师,乃藉以约束身心之资也。
复郭筠仙中丞
接五月惠书,敬承一切。
其谓左公竭力倾公,鄙人虽未见折稿,而路人皆已知之,不才岂故疑之?其谓鄙人附会左公以咎公,则又似汪钝翁私造典故,而不察于事理之实也。左公之朝夕诟詈,鄙人盖亦粗闻一二,然使朝夕以诟詈答之,则素拙于口而钝于辩,终亦处于不胜之势。故以不诟、不詈、不见、不闻、不生、不灭之法处之,其不胜也终同,而平日则心差闲而口差逸。
年来精力日颓,畏暑特甚。虽公牍最要之件,浏览不及什一辄已弃去,即贺禀谀颂之尤美者,略观数语,一笑置之。故有告以詈我之事者,亦但闻其绪,不令竟其说也。
自五月二十日后,大雨时行,十分沾足。但求不苦霖涝,岁事可望有秋。
任、赖捻股窜至运东,直趋登、莱。李少帅前议倒守运河,近又定防守胶莱河,冀歼贼于海隅。胶莱河仅三百馀里,较之扼防运河千里,差有把握。未知天意人事竟复如何。
复李宫保
接惠缄并抄示与张青帅来往信三件,捻匪已猛扑胶莱河沿,东军不可深恃,势必窜出。再议倒守运河之局,运河地段太长,从前防守东岸,则自桃源以下,仅守成子河之横圩二十馀里,即已直接洪泽湖;今日倒守西岸,则自桃源以下直至海滨,添出五百馀里,实无许多兵力可以分防。就目前而论,六塘河河宽水深,自仰化集而下,即可无须陆兵防守;就将来而论,黄河以北之六塘河,九月必将枯涸,黄河以南之射阳河,十月亦将枯涸,是桃源以下五百馀里皆须陆兵分段设防,安得此数万防兵?且即使阜宁以下之射阳湖不甚枯涸,而自桃源至清江百二十里,张漕帅部下兵仅数千,已觉不敷分布,自清江至淮安五十里,自淮安至阜宁百六十里,又岂仅王可陞之五营、欧阳利见之三四营所能分布此二百一十里乎?国藩观青帅两缄,似尚近理,而阁下复子青之缄,于桃源以下至海滨五百馀里,筹算似未甚周详。即桃源以上,幼泉以十七营而防百七十里,浙军以六营而防五十里,水涸时均嫌太单。国藩反覆计算,倒守运河之局,兵数不敷甚巨,而自清江至阜宁二百一十里,阳、王两镇九营尤为不敷分布。此鄙人分内应设之防,更不能不熟商者也。请阁下再加筹审,如果胶莱河之防被贼冲破,则须预派劲兵助黄、王、欧阳防守里下河门户。倘待六塘河既涸之后乃议此着,恐缓不及事矣。特此细商,敬乞裁夺。
复李宫保
近日别无警报,想胶莱河防稳固。若宋、开等军到齐,防局已定,再议进剿,当可得手。惟酷暑已近一月,将士极可怜,念荩躬恐亦难胜,廑系曷已!
刘岘帅咨商减协霆军之饷,阁下如与岘庄通信,亦请恳切求之。
唐仁廉、曹志忠将至尊处,请阁下即令招马队若干,与马镇同驻一处,认真募练。仆观四镇之地,惟徐州最好操习马队,较胜于淮、济、周口,阁下以为何如?至添马队之口粮,合江西、湖北计之,每月二万,必不至误,阁下放手办理可也。胶防得手,如天之福,万一差错,不必过于焦急,须从马队痛下工夫耳。
致王叶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