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5..2危道:一曰斫削于绳之内,二曰斫割于法之外,三曰利人之所害,四曰乐人之所祸,五曰危人于所安,六曰所爱不亲、所恶不疏。如此,则人失其所以乐生,而忘其所以重死。人不乐生,则人主不尊;不重死,则令不行也。
忘:通“亡”,失。
使国家危亡的途径:一是像砍削木材砍到了墨线之内那样对遵纪守法的臣民都乱加诛杀,二是对法律规定之外的行为都乱加制裁,三是从别人的损害中谋取利益,四是把别人的灾祸当作快乐,五是别人在平安的时候去危害他,六是不亲近自己喜爱的人、不疏远自己憎恶的人。像这样的话,那么人们就失去了他们乐于生存的前提,也失去了他们看重死亡的条件。人们不乐意活着,那么君主就不会受到尊重;人们不爱惜生命,那么法令就不能实行了。
25.2使天下皆极智能于仪表,尽力于权衡2,以动则胜,以静则安。治世,使人乐生于为是、爱身于为非,小人少而君子多。故社稷长立,国家久安。奔车之上无仲尼3,覆舟之下无伯夷4。故号令者,国之舟车也。安则智廉生,危则争鄙起。故安国之法,若饥而食、寒而衣,不令而自然也。先王寄理于竹帛,其道顺,故后世服。令使人去饥寒,虽贲、育不能行5;废自然,虽顺道而不立。强勇之所不能行,则上不能安。上以无厌责已尽,则下对“无有”;无有,则轻法。法所以为国也,而轻之,则功不立,名不成。
仪表:用木头制成的标记,比喻准则、法度。2权衡:秤,比喻法度。3仲尼:即孔子,见3.2注。4伯夷:见11.5注。5贲、育:见24.2注。
使天下的人都能在法度的规范内充分发挥自己的智慧和才能,在法度的规范内使尽自己的力量,那么使他们行动起来打仗就能取得胜利,使他们安静下来耕作就能使国家安定。治理得好的社会,能使人们乐于生存而去做合法的事情、爱惜自身而不去为非作歹,能使品行不好的人少而品德高尚的人多。所以象征国家政权的土地神谷神能够永远地存在着,国家能够长久地太平无事。飞奔的车子之上不会有孔子这样的聪明人,倾翻的船只之下不会有伯夷这样的廉洁之士。号令这种东西,就像是国家的船和车。它使国家安定的时候,聪明、廉洁的人就会产生;它使国家危乱的时候,争夺、鄙陋的人就会出现。所以,使国家安定的法制,就像人们饿了要吃饭、冷了要穿衣那样,是不需要强令推行而自然需要的。古代的圣明帝王把治国的法则著录在竹简和帛书上,由于这些法则的道理顺应了自然的要求,所以后代的人都信服。假如使人们摆脱了饥饿和寒冷的困扰,那么即使是孟贲、夏育那样的大力士也不能迫使人们去追求衣食;如果不顾客观的需要,那么即使顺从古代圣明帝王的法则也站不住脚。如果勉强去做勇士也不能做到的事,那么君主就不得安宁了。君主以永不满足的贪欲向已被搜刮光的民众责求勒索,那么民众就会回答说“没有”;民众一无所有,就会轻视法令。法令是用来治理国家的,如果民众轻视它,那么君主的功业就不能建立,君主的名声就无法成就。
25.3闻古扁鹊之治其病也,以刀刺骨;圣人之救危国也,以忠拂耳2。刺骨,故小痛在体而长利在身;拂耳,故小逆在心而久福在国。故甚病之人利在忍痛,猛毅之君以福拂耳。忍痛,故扁鹊尽巧;拂耳,则子胥不失3:寿安之术也。病而不忍痛,则失扁鹊之巧;危而不拂耳,则失圣人之意。如此,长利不远垂,功名不久立。
扁鹊:见21.5.3注。2拂:通“咈”,逆。3子胥:见3.2注。